無患居的菜 施寄青
入山至今近七年,認識陳博夫婦已九年,我們是因買地才認識的,這九年來在山上與他們相倚為命,没有他們,我很難在山上安居樂業,我們相互扶持走過的山居歲月,全寫在《嬈嬌美麗是阮的山》一書不在此贅敍。
上山前豪氣干雲,想種菜,種果樹,甚至種茶,偌大的地可以好好利用,甚至還想挖池塘養魚,養雞、鴨、鵝,搭棚架種瓜。好一副田家樂的景相。卻忘了累字頭上是田,有田會累死人呀!這是看《大清天下糧倉》一劇中學來的。
真正入住山居後,才發現光是除野草,就可除的我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,欲哭無淚了,遑論種莊稼,至於養雞、鴨,養魚那是異想天開。
但陳博悶頭就幹,從職業軍人搖身一變成農夫,再搖身一變成作家,班超是投筆從戎,他是棄武從文,他一點一滴摸索,到處求賢訪聖,終於轉型為一成功農夫,夫婦兩人架設部落格,把當現代農夫的心得,一一共諸同好,不厭其詳的教給有心求教的人。
陳太是陳博的好幫手,夫妻倆也因架設部落格而使晚年生活過得更精彩。
我是他們家最直接的受惠者,從前年十一月開始吃陳家菜至今近兩年,甚少買青菜。
這一年多為公幹只得常回台北,但只要能回山上,即便只能待上一天,兩天,仍趕回山上,一則可以睡個好覺,在蛙鳴蟲叫聲入眠,在鳥叫聲起床,是一種舒服透頂的感覺。二則可以大啖陳家菜園的有機蔬菜,此乃人間第一等幸福,何況是在桑榆晚景之年。
有人說老了要有老本,老伴,老狗。
老本不只是指錢,更是健康,若活得病病奄奄,就算活了百歲又如何?我没老伴,不過有老隣居為伴,外加兩條淘氣的老狗,再加上我是發憤忘食,樂以忘憂,不知老之將至的人,算是老本雄厚(非指金錢,而是身心靈狀況),真可謂快樂賽神仙了。
但我很清楚「始知盤中飧,粒粒皆辛苦。」我看著盤中青翠欲滴的菜蔬,想起陳博晚上抓蟲的辛苦。想起每次麻煩陳太為我打稿子,接送我的溫馨情。
大德不言謝,銘感五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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