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患居----山居歲月紀實

最近震撼人心的一則社會新聞是，56歲阿嬤十七刀殺死十一月大孫子，事後自己也不知何以肇此人倫悲劇。綜觀報導，原因當是阿嬤罹癌正服藥化療中，睡眠差，情緒不穩；一歲孩子最難看顧，會爬、會抓東西，體罰留下痕跡，家長心疼而責備阿嬤，讓她尊嚴受損，如此身心煎熬，情緒失控就萌生「一了百了」的可怕念頭。

歸根究柢，我以為主要是老人問題：癌末病患還得擔任保母重責，說明家庭和社會照護出問題了。報載，台灣今年出生率創歷年新低，也是全球最低，兩年後將出現人口零成長，三年後不增反減，六年後65歲人口占14%，是國際公稱的「老人社會」了。目前政府的對應政策遠跟不上形勢，看得到的，僅海陸空交通工具半價，對七十歲以上有十三萬三千元免稅額。台北公稱首善之區，有六十張免費公車票，老人公寓、安養機構尚供不應求，「在地老化」及社區服務基本處於「樓梯響」境界。

看來台灣的老人要自救和自求多福才行。照顧好身體至關重要。這包括不當「宅男女」，出門鍛鍊外要多參加社團組織，如銀髮族協會。中華高齡學會張理事長，九十多歲了還耳聰目明，談笑風生，就是模範。

人老了一定會生病，儘量少吃藥少動刀。「是藥三分毒」，西藥更是毒中毒。譬如高血壓藥，一吃就得吃到死。癌症末期的，開刀、吃藥常是白折騰，反而提早去報到。去年，我們藝文界就有三個例子。

最近有蕭宏慈著作《醫行天下》，是作者在中國行腳山林尋醫求道的紀錄。這書理應人手一冊，老人最好照本宣科，每天拍打身體，找地方拉筋。這麼簡單就能治病？我原本也存疑，聽王拓說他行之有效，我姑且排列了三條板凳，躺下身子拉筋。誰知操練兩次後，困擾幾年的頸椎強硬居然緩解了！

說到治病，我以為情緒管理最重要。對世事和兒孫千萬看淡、看開；學習轉念並自我調適，任何噩耗都視為人生歷練的「進補」和「轉機」，接受並處理即可。我認識的李豐、陳正武，都曾被醫生宣判過刑期。前者選擇「與癌共存」，素食、打坐、練瑜伽；後者歸隱山林，享用好山好水及有機蔬食。幾十年了，兩人越活越健康。

高行健又是一例。他可能工作壓力兼菸量過大而患了肺癌，感嘆人生苦短，乾脆辭職去浪跡天涯，遊覽名山大川。結果身心輕鬆了，反而文思泉湧，寫了長篇小說《靈山》。回來檢查身體，癌細胞無影無蹤！他不但能出國遊歷，更寫書獲諾貝爾獎，生涯更上層樓。這番成就，能說和「轉念」沒關係嗎？

生活在老人社會的台灣，讓我們自力更生，自求多福吧。